青史长青

扛起我的cp大旗

【玄亮】逆命(47)

又名:当季汉拥有了剧本

如果丞相祈禳成功,命增一纪,却穿越回了赤壁时期会发生什么。大一统if

基本剧情按照演义走,部分细节参考张国良三国评话,勿上升正史。


预警:有刀,但不多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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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城的监牢在极深的地下,终日不见阳光。刘备虽未下令苛待,但狱卒本也就不待见曹仁,牢饭全是看心情给。医官帮他拔了箭之后,留下伤药就再没有出现过,自然也没人帮他换药。以至于曹仁根本不知时日,只是半躺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,浑浑噩噩地捱着。

 

梦里似乎又看见了曹丕,攥着他的手,郑重地对他道:“先帝建朝不过三载,却亡于朕手,朕既无面目苟活世间,亦无面目见先帝于地下。司马懿不足为信,这复国重任,不得已托付于卿,望卿尽力而为,九泉之下,朕瞑目矣。”

 

“还复什么国。”梦醒之后,曹仁动了动自己受伤的肩膀,只换来一阵刺痛。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吾命已不久矣。”

 

远远却听见了狱卒恭敬的声音:“先生怎么亲自来了?监牢阴湿,先生可别伤了身子,这等小事交与我等下人便好。”

 

“陛下命我亲来。”答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股温柔且不容辩驳的意味。

 

很快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,狱卒打开了曹仁的牢门,毕恭毕敬地将来人请了进来。

 

倚靠在墙角的曹仁抬了抬眼皮,就见面前站着一人,黑布黑袍从头遮到脚面,手中稳稳端着一张矮几,上面摆着一壶酒,一只杯。

 

万没料到来见自己的人会是他,曹仁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:“你是子虚?”

 

他的视线在酒壶与酒杯之间来回逡巡,露出一个坦荡的笑容来:“刘备终于决定要在这里杀我了?”

 

“此酒无毒。”丞相亮蹲下身,将小几推向曹仁,随后在他面前端端正正地跪坐下来。后者这才看见酒壶后面,还有几盘小菜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。

 

“断头饭?”曹仁坐到小桌旁,边说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,“能让你亲自送行,曹某倒也不亏。”

 

丞相亮静等他吃完,待桌上杯盘狼藉之后,他才开口对曹仁道:“将军乃忠义之人,在下不忍见将军惨死。此番是来放将军离开的。”

 

曹仁反应了片刻,震惊地看向他:“刘备能放我走?”

 

“在下的计划,陛下并不知晓。”丞相亮从袖中抽出羽扇,放在身前轻轻摇晃起来,“虽然将军定不信我言,但曹睿之死有疑,在下欲让将军亲去一探究竟。”

 

“太子不知身死何处…且时日已久,如何探寻?”

 

“方才过去两日,算不得日久。将军可一路望东北而行,自见端倪。”

 

“你真要放了曹某?”到这时曹仁才确认子虚没在说笑,“此一行,某必卷土重来,先生不怕刘备降罪?”

 

丞相亮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:“不劳将军费心。将军日后若再归来,在下说不定还能开城迎接。”

 

说着他迅速起身,探头往牢房外看了看,朝曹仁招了招羽扇:“走吧。”

 

曹仁稀里糊涂地跟着丞相亮走出了牢门。守在上面的狱卒们见曹仁竟未戴镣铐,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晃了出来,都一脸紧张地围上前,问道:

 

“先生,此是何意?”

 

“陛下有令,着在下带曹仁相见,不得有误。”丞相亮从腰间扯下刘备给他的令牌,在狱卒面前一晃。

 

狱卒们不敢再拦,眼睁睁地放他们去了。但其中还是有个聪明点的,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:“头儿,陛下既是要见人犯,又怎会先赐下断头饭?”

 

“不好,快禀报陛下!”

 

这一晚刘备难得的没有歇在相府,他初更时分倚在书房的塌上看了会书,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,没过多久就被慌慌张张的小黄门喊醒了。

 

“陛下!廷尉来报,曹仁越狱而走,不知去向。”

 

“他怎么跑出去的?”刘备揉着眼睛问道。

 

“听说是…子虚先生把他带出来的。”小黄门小心翼翼地道。

 

“什么?”刘备一下瞌睡全醒了,一掀被子跳下塌,抓起外袍就往外冲,“命人盯着曹植,朕去找丞相。”

 

“陛下,可要传令封锁城门?”

 

刘备犹豫了一下:“不必,既是先生所为,恐有隐情,朕先见过丞相再说。”

 

与此同时,丞相亮领着曹仁已摸到了东门附近。他们躲在民舍后,观察着城上的守军。

 

正值子时换班时分,丞相亮看准这个人多嘈杂的机会,躲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下,迅速摸到了城墙之下。

 

墙根处,有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狗洞,也不知道是混战时谁挖的,丞相亮特意叮嘱赵云,先放着不管,就是为了此刻。

 

曹仁听话地俯身钻进那狗洞,还要邀请一下丞相亮:“先生不如与曹某同行?”

 

“不必了,在下留下善后。”

 

说话间,火光突然大盛,近处有军士在大声示警:“将军,有人欲从狗洞出城!”

 

“快走!”丞相亮一面催促,一面转过身,用一身黑袍,遮挡住了那狗洞。

 

“先生救命之恩,曹某没齿难忘。”说完曹仁就手脚并用地朝城外爬去。

 

“见过先生。”赵云很快来到了丞相亮面前,“深更半夜,先生怎会到此?”

 

丞相亮的羽扇指了指狗洞,朝他打了个手势:“陛下已知晓了?”

 

子龙心领神会,当即配合地演起戏来:“陛下传令封锁四门,务必要抓回曹仁。先生若能告知曹仁下落,陛下面前,云愿为先生求情。”

 

“陛下面前在下自当请罪。”丞相亮的声音沉静,“曹仁已离城远矣,追之不及也。”

 

“云这便入朝回禀陛下,先生请吧。”说完赵云低头朝狗洞里看了看,仅见城外月光映照下的原野,压根没有曹仁的影子。

 

丞相亮微微掀起幂篱,和他相视一笑。

 

果然没有刘备看着,诸葛丞相是想不到睡觉这件事情的。当刘备惴惴不安地敲开相府大门,看到的就是诸葛亮在一片灯火通明中批阅公文的模样。

 

“陛下不是歇下了吗?”诸葛亮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,迅速放下公文,盘腿上炕。

 

“朕不在,丞相又不知道好好休息了。”刘备在他身边坐下,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,“曹仁越狱,可是丞相的计划?”

 

“越狱?”诸葛亮一脸茫然,“臣不知……”

 

刘备的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
 

“是…子虚先生做的?”诸葛亮一下猜中了关节,“陛下信不过那个我?”

 

“那倒不是。”刘备赶紧否认,“只是先生独自带走曹仁,朕恐他对先生不利。”

 

“不会。溺水之人,深重负石,绝不可能轻易放弃逃跑的机会。”

 

说话间,门外一阵嘈杂,侍从敲了敲紧闭的门扉道:“陛下,丞相,赵将军求见。”

 

君臣二人出来一看,堂下的赵云和丞相亮一齐躬身行礼。

 

“免礼,免礼。”刘备赶紧凑到丞相亮近前,“先生无恙否。”

 

“臣无事,劳陛下挂心。”丞相亮说着取下了头上的幂篱,抬眼看着诸葛亮,“曹仁往东北而去,路上若遇巡逻军士,吾已叮嘱子龙放过。天明之时,其可达十里外。”

 

闻言,诸葛亮的眼睛一亮:“亮知先生之计矣。”

 

“嗯?”只有刘备一头雾水。

 

“此去曹仁便知曹家人死于司马懿之手,必与之反目成仇,北方必乱,我等可坐收渔翁之利。”诸葛亮耐心解释给他听。

 

“北方本就是曹氏基业,若曹仁一呼百应,岂不得不偿失?”

 

诸葛丞相提醒他:“曹魏可为帝者,仅剩陈王。”

 

刘备一个激灵:“曹贼喜以人为质,朕不为也。”

 

“不必。”丞相亮笑眯眯地道,“曹仁此番回来,陛下可大度送曹植回许都。其心在诗文,无意政事,不足为虑。曹氏与司马氏相争,若曹仁胜,其寿数亦不足三年,司马胜,定无力与我等抗衡。北方定,陛下可高枕无忧,再图江东。”

 

三言两语,刘备觉得自己已然窥见天下归一的盛景。他恭敬朝丞相亮一礼:“得先生相助,大业可成矣。”

 

待丞相亮和赵云离开后,刘备叹了口气,问他的丞相道:“孔明,先生是不是要离开了?”

 

诸葛亮点了点头:“汉室兴复有望,梦已圆满了。”

 

再说曹仁一路躲躲藏藏躲避追兵,拼命逃往东北,天明时分,除了偶尔几具军士的尸体,再见不到汉军的影子了。

 

他在一条溪水边停了下来,连灌了几大口水,恨不得当即躺下来睡一觉。他环顾四周,就见不远处有几个樵夫打扮的人,也在溪水边休息,还时不时对着旷野指指点点。

 

曹仁好奇地走过去一看,旷野上横陈着一大一小两具尸首,上方有乌鸦盘旋。尸体的面貌已看不清了,但从身上的服饰来看,正是曹睿和曹真。

 

曹仁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,两日过去了,都没人来给他的小皇帝收尸。

 

他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,那些樵夫见状,都上前来搀扶他。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,一个劲地叹气:

 

“兵荒马乱。民不聊生啊。现在这些当兵的,一个个都毫无人性,不替人收尸也就罢了,还要特意把人家扔回来,曝尸荒野。简直是天打雷劈!”

 

“什么?”曹仁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,“把尸体扔回来?”

 

那老樵夫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:“你…你该不会也是当兵的?那当小老儿从未讲过。”

 

“快说!”曹仁厉声喝道。

 

“两日前,有人骑马驮着这两具尸体到此,扔下就走了。”老樵夫边说边往后退,“看穿着似乎是曹家的士兵。”

 

“一刀封喉,残忍如斯。”曹仁检查着曹睿的尸体,不禁悲从中来,“若当真是他司马仲达所为,曹某必与其不死不休!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!”

 

他对樵夫们道了声谢,继续望东北方而去,想找司马懿讨个说法。

 

又赶了大半天的路,直走到两腿酸麻才肯停下来休息,曹仁刚席地而坐,就听见路旁的草丛中有人喊他的名字。

 

“可是曹仁曹将军?”

 

曹仁一个激灵蹦起来,警惕地望向那堆杂草,喝道:“何方鼠辈,藏头露尾?”

 

“曹将军您还活着!太好了!”草丛一阵乱响,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兵探出头来,“俺是大司马下属步兵,昨夜偷跑出来,本欲回许都,却迷了路,不想在此遇到了将军。”

 

曹仁看着他身上脏兮兮的曹家号衣,对他的话已信了三分,不由板起脸道:“汝竟是逃兵?该当何罪!”

 

不想对方义正言辞地堵了回来:“我等北方十万曹家弟兄随司马氏父子援救洛阳,是为救陛下与太子而来,可司马懿当着众人的面弑君,大逆不道,俺已无意跟随,只得私自离开。俺的罪,可比不上他司马懿!”

 

自己人说得如此斩钉截铁,再加上曹丕不久前的托梦,不由得曹仁不信。他遥指北方,对司马懿破口大骂:

 

“为人臣者,弑君夺位,必遭天谴!汝妄图借我曹家基业称王称霸,曹某誓不罢休!”

 

他又给那小兵指了指方向:“汝先去许都,某回洛阳与刘备谈判,共伐司马。”

 

曹仁刚回到洛阳城东门外,正在思考如何叫门,就见两扇城门一开,幂篱遮面的丞相亮远远朝他招了招羽扇,笑道:“在下开城迎接将军的这一天,来得可有些快。”

 

“早知如此,曹某就不钻那个狗洞了。”

 

曹仁不卑不亢地来见刘备,把这两天的经历一讲,却惊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可拿来谈判的东西。

 

“朕可放陈王回去,也可助尔等讨伐司马。但豫州之地,须归我大汉。”

 

“我等本欲回许都……”

 

“许都之地,可暂借于尔。”

 

刘备还好心地给了曹仁一队步兵,护送曹植返回许都。

 

曹家人一走,刘备就坐在相府感慨道:“真是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

 

诸葛亮看了他一眼,摇头道:“都是子虚先生安排的。”

 

刘备反应了一下,立刻瞪圆了眼睛:“都是假的?!”

 

“樵夫是假,那个小兵是假。”诸葛亮摇着羽扇,看穿一切的狐狸眼微微眯起,“至于曹睿是不是司马懿杀的,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。”

 

“先生的安排,怎未提前告知?朕还担心是放虎归山……”

 

“因为先生不说,臣也会知晓。若提前说了,方才陛下也不会听得如此津津有味,倘被曹仁看出端倪,得不偿失。”

 

已经习惯了被蒙在鼓里的刘备欣然点头。

 

转眼临近年关,关羽和庞统带着荆州大军也抵达了洛阳。刘备与诸葛亮一合计,索性把庆功宴与年夜宴一起办了,城中顿时张灯结彩,一片欢腾。

 

这日费祎被派出相府上街采买,他逛得好好的,突然被一位手拿幢幡的算命先生拦住了去路。

 

“费大夫,老夫李意,观你印堂发黑,不日恐有血光之灾。”

 

李意这名字费祎听着耳熟,却并不认识面前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家。

 

“先生何出此言?”文伟表示压根不信。

 

“老夫身居灵台,夜夜纵观天相,因知大夫祸事将近,特此相告。”李意甩甩袖子,转身欲走,“大夫不信,就当老夫未曾说过。”

 

费祎赶紧薅住他:“先生,既已相告,可有避祸之法?费某感激不尽。”

 

说着他又摸出几两银钱,双手送上。

 

李意不接,只是用幢幡敲了敲他的肩:“从今日起闭门不出,五日后自会有人替你挡灾。”

 

本着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的想法,费祎决定听从老先生的建议。但是相府的活他不能随便弃之不顾,只得向诸葛丞相讨了间客房,冒着日常被君臣二人塞一嘴狗粮的风险,也要赖在相府不走。

 

一连数日,诸葛亮觉得文伟有点反常,本想找个机会问问,却始终没抽出空来。

 

五日后,正是除夕夜。

 

宫宴是难得一见的奢华,大殿中摆满美酒佳肴,群臣纷至沓来,足有数百人之多。

 

酒至半酣,刘备和张飞与久未相见的关羽相拥而泣,桃园三义又哭又笑地重新拜了个把子,这次还拉上了四弟赵云一起。三个人的涿郡桃花固然好看,不如四人同赏洛阳的牡丹。

 

徐庶拉着庞统硬是挤到了位于上首的诸葛亮一桌,三个老友也是久别重逢,一时有说不完的话。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隆中的草庐,满怀抱负谈天论地。

 

时光总算善待了他们一回。

 

他们聊得起劲,庞统就觉得下头有人扯自己的袖子,扭头一看,台阶下等着来给丞相敬酒的人已经排了老长一串,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他们。

 

庞统是个来者不拒的,当即抱起酒坛子,朝下面的人招手:“来来来,一起喝!”

 

“士元兄,你凑什么热闹。”徐庶把他薅起来,小声道,“说好今天要把孔明灌醉的,你可别帮他挡酒。”

 

小凤凰想想也对,便不理会诸葛亮的挽留,光速离开了高台。

 

殿中的气氛火热,相府属官们也聚在一起喝得东倒西歪,却总有人与这热闹情景格格不入——丞相亮安静地坐在台下最前方的位置,自斟自饮,撑着脑袋像是在看众人喧闹的景象。

 

庞统眼珠一转,拉着徐庶问道:“元直兄,可曾见过子虚先生样貌?”

 

“不曾。”徐庶摇摇头,“不是说孔明兄分身术修炼有成,样貌岂非一样?”

 

“什么分身术。”庞统翻了个白眼,“多年前统仓促见过他一面,如今回想起来,像亦不像。若真是分身,又有何遮掩的必要?”

 

被他这么一说,徐庶不安起来:“那就…莫非如传言一般…真是精怪?”

 

“一看便知。”小凤凰心里有了个鬼主意,“统去敬他一杯,元直兄你伺机把他的幂篱掀了。”

 

“要掀你掀。”

 

“我掀就我掀。”

 

于是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立马端着酒杯走到了丞相亮面前,后者对他们也没什么戒心,很爽快地与他俩碰杯,反正现在酒精对丞相亮无用,不怕喝不过庞统。

 

哪想到,就在丞相亮仰头饮下杯中酒的时候,小凤凰眼疾手快,一手扯开了他颌下束带,一手将他的幂篱往后一掀。

 

幂篱落地的声音很轻,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,并发出惊呼:

 

“子虚先生相貌竟与丞相如此相似?!”

 

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将视线投向丞相亮,大殿中突然安静下来。上头的刘备等人也注意到了气氛的微妙,纷纷停下动作,扭头查看情况。

 

面对着明亮的火光,丞相亮微微眯起双眼。他也不忙着去捡地上的幂篱了,抬头望向主位上的诸葛亮——早说要对好口供,现在怎么办?

 

诸葛丞相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——不慌,交给我。

 

他俩眼神交流间,殿中群臣已然开始窃窃私语。

 

“未曾听说丞相有孪生兄弟,怎的如此之像?”

 

“莫非流言是真?他是精怪修炼成人?”

 

“精怪化人应当一模一样才对,可细看之下,先生与丞相并不完全相像。”

 

“在下确非此世之人。”丞相亮清了清嗓子,打算和盘托出,“吾乃……”

 

诸葛亮却抢先打断了他的话:“先生乃是天道托生于人间,借亮之面目现于人前,此事不欲人知,先生方才以幂篱遮掩。”

 

刘备也接话道:“十年前先生现身江夏,不知来处,不知时日,却能知后世之事,蜀汉能有今日之势,全赖先生。”说着他看了看身旁的关羽和张飞,叹道,“若非先生,你我兄弟,早相逢于地下也。”

 

殿中安静了一会,突然有人出言问道:“先生当真是天道?并非精怪化人为祸人间?”

 

“夫天道不言而感应,福善祸淫,皆是物也。”诸葛亮严肃道,“此乃天佑我汉,降福以助,不可胡言。先生在,我等可高枕无忧。”

 

丞相亮则摇着羽扇直白地道:“吾不老不伤不死,真要为祸人间,谁人能阻?何必长留在此?”

 

为避免群臣提出更多稀奇古怪的问题,刘备抢先朝丞相亮躬身行礼,一如他这么多年来做的一样:“先生一路相助,备感激不尽。”

 

众人也纷纷朝丞相亮拱手道:“谢先生。”

 

丞相亮一一还礼,殿中的气氛很快又热闹起来,这回来给丞相亮敬酒的人也排起了长龙。但在这长龙之中,却有一双满含杀意的眼睛,紧紧盯住了丞相亮。

 

那人很快站在了丞相亮面前,捧着酒杯的姿势也很是恭敬,可就在丞相亮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的瞬间,那人迅速从靴筒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,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丞相亮的胸口。

 

“先生!”

 

惊呼声四起,丞相亮手边的羽扇唰地一下冲了出去,扇柄用力戳进了刺客的眼睛。离得最近的张飞一声怒喝,上前一拳将那人打倒,将他踩在脚下。

 

刺客捂着眼睛,兀自放声大笑:“去他的天道!不顾苍生死活,却助纣为虐!没了天运,看尔等如何兴汉!”

 

刘备和诸葛亮也急匆匆地跑下高台,前来查看丞相亮的情况。昭烈帝附身的羽扇迎上前,一跃而起,一扇子拍在刘备脸上:“借汝身体一用!”

 

也不等刘备同意,昭烈帝就夺取了身体的掌控权,脚下毫不停留地冲到了自家丞相身边。

 

“孔明!”

 

丞相亮并没觉得有多痛,甚至还好端端地站着。他眨巴着眼低头看着插进心脏的利刃,鲜血在黑袍上晕染开来,表面看不出什么,手心却是一片濡湿。

 

“陛下……”丞相亮抬头望向将他揽进怀中的昭烈帝,还有力气勾一勾嘴角,“和陛下所言,似乎并不太一样。臣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但是,”他字字坚定地道,“臣,心愿已了。”

 

“不行。时候不到,朕不会放你离开。”昭烈帝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诸葛亮。

 

后者心领神会:“来人!传太医!”

 

丞相亮靠在昭烈帝身上,刚想坚持说自己没事,就觉得一阵浓重的倦意袭来,眼前立时一片昏黑。

 

昭烈帝抱着怀中昏迷的人,冷眼望向地上被侍卫牢牢按住的刺客,沉声问道:“尔是何人?”

 

“西平郭脩。”

 

这个名字一下勾起了昭烈帝的回忆。丞相亮不知身后事,他却早已知道季汉的终局。昭烈帝看了远处的费祎一眼,眼神晦暗不明——

 

你的劫数,却要朕的丞相来挡!

 

费祎被他看得直往董允身后缩。

 

昭烈帝收回目光,朝侍卫们抬了抬下巴:“拖出去,乱刀砍死。”

 

说完他抱起丞相亮,转身往殿后去了。诸葛亮感受到了昭烈帝滔天的怒意,故而没有多言,示意侍卫们照办。他更担心的是,先帝何时能把身体还给自家陛下。

 

好好的一场宫宴,又被搅了个天翻地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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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大结局倒计时.1

不过这个大结局你们可能得多等等了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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